《塞外河边的拥抱》全文阅读

塞外河边的拥抱-第7部分(2/2)

作者:殇脑

向驻地开去,他率领全连进驻小马扎村子。

    连续几天,“三代”办公室驻地十分热闹,一批又一批从兵团直属单位和师里各团场调来的人都来到这里.

    人马安顿好后,王chūn歌几次去找李道华,李道华都躲着未见。王chūn歌以为他工作忙,也就没在意。直到几个月后,万国忠召开排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快开始时,李道华才走进会场。王chūn歌站起身来,朝李道华招手。李道华看了王chūn歌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坐在了会场的门边。王chūn歌一脸疑惑,心想散会后得找他好好叙叙旧。团长的讲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万国忠道:“在国外反动势力蛊惑下,一些分裂破坏分子借我国三年严重自然灾害和生活暂时困难之际,他们在这里及伊犁塔城等地,策划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边民外逃事件。在这非常时期,我们来到这里执行“三代”的特殊使命。特别是两个值班民兵连驻守在70多公里的国境线上,执行堵截、巡逻任务。经过几个月同志们的共同努力,基本上稳定了边防的局势。现根据兵团党委的决定,撤销“三代”办公室的建制,正式命名我们为四师18团。”众人热烈鼓掌。

    万国忠继续道:“我们团的规模很大,东西宽13——19公里,南北长40公里,总面积600多平方公里。西与哈萨克斯坦接壤,东与兄弟团场相连,北至伊犁河主航道,南到天山。这儿有优越的自然条件,十几万亩可耕的土地,chūn夏秋冬牧场,还有原始森林,是个好地方啊……”众人神sè兴奋:“比我们原来的团场大几倍啊!”“这可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地方,有干头了!”

    万国忠最后说:“根据伊犁区党委指示,将边防农场区域内的两个民族大队移交我们代管,待时机成熟统一转为农场职工。因此,我们在建场过程中,一定要执行好党的民族政策,但对分裂破坏分子我们也绝不手软,严厉打击。同志们,保卫祖国边疆、建设边疆的重任已经压在我们的肩上,建设现代化边防农场的战役已经打响。我坚信,我们这些经过战争考验的军垦战士,一定能够完成党和祖国人民赋于我们的光荣任务……”.散会时,李道华早早地离开了会场,王chūn歌没能找到他。

    孙秀珍出院后,来到了18团李道华的住处。晚上,她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盏马灯,正在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李道华又拎来一盏马灯。孙秀珍抬头看了一眼,没吭声,又低下了头。李道华关切地:“你刚出院,早点休息吧。说完就往床上拉孙秀珍。”孙秀珍身子挣了一下:“我不困,要困你先睡去!”

    李道华讨好地:“为照顾你的身体,我已给团里打了报告,要求把你安排到机关工作。”孙秀珍道:“我身体已经恢复了,我不喜欢在机关工作嘛!”李道华正sè道:“在机关工作有什么不好,在首长眼皮底下,提拔得也快啊!再说,将来有了孩子,也好照顾这个家嘛!”孙秀珍很坦然地说:“我文化水平不高,不适合在机关工作。再说我年纪轻轻的,坐机关干什么啊?”李道华教训的口吻:“我工作比你时间长,经验比你丰富,看问题比你站得高,看得远。这个问题我说了算。”孙秀珍火了:“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李道华也火了,喝了一声:“你!你怎么不识好歹!”

    孙秀珍急了:“谁不识好歹?你总是只考虑自己,你考虑过我的想法吗?我喜欢连队,喜欢在基层和群众在一块。”李道华冷笑道:“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什么都行!”孙秀珍恼怒地:“我不是你管的干部,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李道华气愤地,半天才说:“对,我管不了你,也说不了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把门猛地一关。

    孙秀珍坚决要到连队工作,团里同意了她的要求,把她分到了一连。上任前,团政治处王主任叫王chūn歌来接她。王chūn歌听说给他派个女指导员十分不高兴,正和王主任讨价时,孙秀珍敲门进来。她扯掉纱巾,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王chūn歌立即站了起来,王主任招手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孙指导员,你们认识一下。”孙秀珍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和王chūn歌握手:“请王连长多帮助啊!”

    王chūn歌看着孙秀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他想不起来。他微笑着说:“互相帮助,互相帮助。”王主任道:“孙指导员在阻止边民外逃时,被叛乱分子打伤,刚刚出院。到你们连工作,你可要照顾好啊!”

    孙秀珍仔细地看了一眼王chūn歌,也有些吃惊,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也想不起来,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照顾啊!”王chūn歌听孙秀珍说话是山东口音是老乡,立即打消了对女人的偏见。走出王主任的办公室,他热情地帮孙秀珍拿上行李,上了停在林带边的马车。孙秀珍和赶车人打了招呼,马车驶出团部。

    王chūn歌和孙秀珍坐在马车上,王chūn歌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孙秀珍若有所思。她.感到眼前的王chūn歌就是十几年前她从县城回村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个铁柱,是她拜了堂未入洞房的丈夫。但她怕万一错了,那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吗?她只好把疑惑深深地藏在心里。

    马车载着王chūn歌,孙秀珍穿越荒原,驶进连队。孙秀珍看到在一片高大的胡杨树下,坐落着具有xīn 激āng少数民族特sè的古朴土屋,渠水在路边的树下流淌,是一个充满勃勃生机的村庄。孙秀珍的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和向往的神情。

    37、18团大道上白天马车上,王chūn歌注视着远方的道路。孙秀珍若有所思。秋风潇潇。闪回:1947年一辆马车在山路上奔走,王chūn歌和孙秀珍坐在马车的麻袋上。孙秀珍从花布袋里掏出两块白薯,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王chūn歌:同志,饿了吧,给!王chūn歌望着姑娘的眼神,笑着:谢谢,不饿,我快到了。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不容分说地把一个白薯塞到王chūn歌的怀里,把另一个白薯递给车把式。王chūn歌又把白薯放到孙秀珍的手里。姑娘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瞟了王chūn歌一眼。/幻觉退去,孙秀珍望着坐在行李上的王chūn歌。直到赶车人甩响马鞭,掉转马头,拐进连队驻地的土路。孙秀珍感到眼前的王连长就是她要找的狗娃子,就是她拜了堂未入洞房的丈夫。但现在她不能相认,她怕万一错了,那不是给自己脸上抹黑吗?她只好把疑惑深深地藏在心里。议快开始时,李道华才走进会场,这一次王chūn歌确实看清了,他站起身来,朝李道华招手。李道华看了王chūn歌一眼,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坐在了会场的门边。王chūn歌一脸脸疑惑,心想散会后得找他叙叙旧,团长的讲话打断了他的思考。外反动势力的蛊惑下,少数民族分裂分子借我国三年严重自然灾害和人民生活出现的暂时困难之际,他们在这里及伊犁塔城等地策划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边民外逃事件。边境一带谣言四起,人心混乱,秩序失控,生产瘫焕。在这非常时期,我们来到这里设边防执行“三代”的特殊历史使命,特别是两个值班民兵连驻守在70多公里的国境线上,执行堵截、巡逻任务。经过半年多同志们的共同努力,基本上稳定了边防的局势。现根据自治区和兵团党委组建边境农场的决定,撤消“三代”办公室的士建制,正式命名我们团为四师18团,并已下发边境农场土地划界批文。众人热烈鼓掌。万国忠继续道:我们是紧靠边境线上的一个团场。我们团的规模很大,东西宽13——19公里,南北长40公里,总面积600公里。西与哈萨克斯坦接壤,东与兄弟团场相连,北至伊犁河主航道,南至天山。这

    马车路过连队食堂。食堂正值开饭时间,人们聚集在食堂的窗口前排队买饭。忽然有人喊道:“你们看,连长把指导员接来了。”于是人们向马车这边张望。“唷!指导员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漂亮。”“女的能有多大本事,啥事还不是连长说了算。”“男女搭配,干活有劲。”众人议论纷纷。

    王chūn歌对赶车人说:“你先把指导员的行李拉到连部,我找事务长看看给指导员腾的房子收拾好了没有?”说完跳下马车。孙秀珍也跳下了马车跟在王chūn歌身后。

    把孙秀珍的住处安排好后。在连部办公室里,王chūn歌指着桌子上的一张平面图向孙秀珍介绍连队情况:“咱们连位于全团的西北部,离团部15公里。西边是50多公里的边防线,与哈萨克斯坦接壤,北边是伊犁河,东边是地方人民公社,南边是兄弟连队。据团里初步勘察,我们连有可耕地五万多亩,目前我们只耕种了老乡原来的三千多亩地。几个月来,我们执行堵截、巡逻任务,边防基本稳定。在完成守边任务的同时,我们进行了边境生产的恢复,还对连队辖区内的土地、水源、草场等自然资源进行了全面调查,这就是我们自己绘制的平面图。”孙秀珍注视着平面图。介绍完情况后,王chūn歌又带孙秀珍到各班排熟悉情况。

    王chūn歌带着孙秀珍走进食堂,托儿所,职工宿舍。他和孙秀珍并肩走在连队的土路上。王chūn歌道:“我是从50团调来的,一起调来的有三个值班民兵排,其中一个排留在了团里。前几天从兵团工二师又调来了六、七十人。今后守边工作我主要负责,带好两个民兵排。连里担负生产和后勤工作的除了才调来的男同志外,主要是妇女排。我们连的几个副职干部谁都不愿意带女同志干活。我也不善于和婆娘们打交道。这任务就是您的了……”孙秀珍点点头,笑了笑,没有答话。

    第六章 他们似曾相识 (三)

    王chūn歌又带孙秀珍到田地里去看。蓝sè的天幕,睛朗如洗。王chūn歌和孙秀珍并肩走在河边。孙秀珍问:“王连长你是山东人吧?”“是啊,听口音你也是山东人嘛!”“是的,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面。”“是吗?我记不起来了。”王chūn歌和孙秀珍走在一起,王chūn歌才有机会看清这个女人的神态面容。孙秀珍是个美人,衣着朴实,素面朝天,那种美与林小英是不一样的。林小英小巧、艳丽,细白而又纤柔;而孙秀珍轮廓鲜明,浓眉大眼,头发和皮肤看上去从不保养,全凭着青chūn的天资丽质。她平时说话不多,一旦有话便是直来直去,无处不见北方女子的豪爽与沉着。

    孙秀珍试探地问道;“你爱人在连里吗?”“不在,她在团卫生队当医生。”“你老家还有人吗?回过老家吗?”“我爹妈早就去世了,我46年参军,随部队一直打到xīn 激āng,从没有回过老家。在西北战场上,我爱人救了我一命。在xīn 激āng剿匪战斗中,我又救了她一命,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

    孙秀珍一时有些感动:“你们真是生死一对啊。”王chūn歌笑道:“开始我还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后来听余副连长说,我才知道你是李营长的爱人,李营长是我的老领导,比我大几岁,我得叫你嫂子啊,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说这些了”孙秀珍有意回避这个话题,指着河边的荒地说:“这儿的荒地已沉睡几千年了,我们在完成守边任务的同时,要把这片chu女地开垦出来。”王chūn歌也不再追问,接着她的话说:“万团长带我们来看这一望无际的荒原时说,人啊!有什么样的目标,就有什么样的人生。我们一定要在这儿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军垦农场。”

    孙秀珍跟着王chūn歌在连队转了一天。天快黑的时候,王chūn歌送孙秀珍到屋前,关切地说:“今天跑了一天了,早点睡吧。”孙秀珍回过头来望着王chūn歌笑道:“你也早点休息。”

    孙秀珍开门进屋,点亮了煤油灯,然后疲惫地上床,靠着床头坐了下来,她仰望屋顶的苇席,慢慢闭上眼睛,似乎进入某种甜蜜的遐想,嘴角轻轻浮出一丝笑容。她想起了在老家结婚的情景:锣鼓喧天,喇叭声声,孙秀珍坐在四人抬的轿内,走在山路上。王家小院,孙秀珍蒙着盖头和王chūn歌拜堂。回忆把她带入虚幻的梦境。

    孙秀珍来到一连的第三天,在食堂召开了全连大会。食堂的正墙上挂着主席画像,两边贴着“建设边防农场,向戈壁荒滩要粮”的标语。大厅内按班排顺序坐着全连职工。20多岁中等身材的文化教员在指挥各排拉练歌曲。会场上歌声、喊声十分热闹。王chūn歌和孙秀珍走进会场,文教立即用手势让大家静了下来。

    王chūn歌站在桌子前向全连介绍孙秀珍,说她是我们师的女英雄,荣立过一等功。会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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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秀珍用眼睛扫视了一下会场上的人们,然后站在桌子前讲道:“同志们,为了建设边防农场这个目标,我们走到一起来了。我愿意同大家一道在团党委的领导下,用我们的双手和智慧努力奋斗,建设好连队,但建设好我们的连队还有很多困难。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条件十分艰苦,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战胜任何困难,一定能改变这里的面貌……”会场上又响起了掌声和人们的议论声。接着王chūn歌在会上布置了各班排一周的工作任务。散会时,就到了午饭时间。

    连队的食堂在老乡的院子里,中午开饭时,伙房的门前人们在排队买饭,买了饭的职工三五成群地蹲在院里吃饭。从工二师调来的一个叫樊家全的年轻人买了饭菜,用筷子敲着碗,对正在低头吃饭的中年人说:“老郎,你看,整天都吃盐水煮南瓜,连点油星都没有,这种伙食叫人怎么受得了?”这个被叫老郎的人是郎尔良,一个瘦瘦的中年人,脖子细长,凹进去的两眼特别jīng明,曾当过土匪,劳改释放的。他附和道,“说得好,天天吃南瓜,简直不是人过的rì子。”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在乌鲁木齐咱们有钱可以去买好吃的,这个鬼地方有钱也买不上吃的。”“来这儿三月,我都掉了十几斤肉啦。”

    正在人们议论时,郎尔良忽然看到孙秀珍拿着碗筷走进院里。他对樊家全作了个鬼脸,用手向院门指了指。樊家全顺着郎尔良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孙秀珍,他端着碗向孙秀珍迎了上去:“孙指导员,你看看,天天煮南瓜,我们哪有力气干活。”郎尔良跟上去拉了拉樊家全的衣服。樊家全不满地:“怎么?我说错了吗?”

    孙秀珍瞟了他一眼,沉着脸:“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反映的意见不对吗?”郎尔良讨好地:“指导员,他嘴上没毛,别听他的。”孙秀珍对樊家全说:“你反映的意见很好,我刚来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我们不会永远吃南瓜的,艰苦是暂时的。”

    正在他们说话时,炊事班长走了过来:“指导员,你来得正好,伙房明天就开不了伙啦!”孙秀珍吃惊地问,“怎么回事?你说说。”“煤炭供不上了,拉煤的车走了两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看咋办?”孙秀珍道:“好,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说完朝食堂的门口走去。郎尔良看了看孙秀珍的背影,对樊家全说:“要想吃好的,到河那边去啊,要不这儿的老百姓就跑过去那么多人嘛!。”孙秀珍显然听到了郎尔良煽动的话,她转脸瞅了郎尔良一眼。郎尔良立即转过脸去。

    吃过午饭,下午上班时,天气yīn沉,天空刮着呼啸的北风,冷嗖嗖的。孙秀珍带领妇女排的同志在树林里捡拾树枝。有的用镰刀砍树上的干枝,有的用手折,一堆堆树枝摆放在林带边。妇女排的职工们有的背,有的用绳拉,把一捆捆树枝运向伙房的院子里。孙秀珍背着一大捆树枝走在妇女们中间。

    晚饭时,食堂门口又聚集着一群人,几个男女职工有的拿着脸盆,有的端着碗。郎尔良站在樊家全身后,樊家全大声地:“炊事班是干什么吃的,连喝的水都没有!”一女人说:“劳动要出汗嘛,我们都几天没洗一洗,擦一擦了。”“没有水喝,不能就这样算了。”人群中的炊事班长不服地:“你们吵也没用,没有煤炭,我有什么办法。”“没有煤炭,你们炊事班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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