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秋风烈》全文阅读

第八章 皇帝是你们逼我做的(1/2)

作者:十里西湖

    蒋师愈赶回东京已是戌时,一日三百里快马,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赶路,而是在赶命。

    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心里还是慌兮兮一阵害怕。特别是今天一早,耿南仲让他两手空空回去复命,赵构半句话都没有,心里的恐惧就像头顶的黑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听完蒋师愈的叙述,资善堂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张邦昌肠子都悔青了,屁股擦了一半不干不净,还不如不擦,自己怎么就犯了这么一个糊涂,宋太后、宋太后,怎么就脑子进屎想出了这么一个名号。

    还什么太祖故事,不臣之心,我有吗!!!我敢吗!!!

    杀人诛心啊,张邦昌心里把汪伯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他真想好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诸位,现在当如何?”张邦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没有人接话,大家继续着可怕的沉默。

    现在每个人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大家都在想退路。

    看来现在也顾不上什么个人荣辱了,要保住这条命,只能放下面子尊严任人踩踏,人家踩高兴了,兴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张相公。”好不容易,吏部尚书谢克家开了口。

    “任伯兄,有何高见,快快道来。”张邦昌勉强打起了一丝精神。

    “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相公速请太后垂帘听政,并早日派人往济州迎奉康王。太后听政则号令遵,康王嗣统则社稷安。相公早作决断!”

    ……

    宗泽的大军离开封城只有三十里,那座由灰色巨龙般的城墙护卫的当世第一城虽然近在眼前,但他不得不传令大军就地驻扎。

    一想到城里那帮乱臣贼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活得好好的,他就恨得牙痒痒。

    可是没办法,就在大军即将入城的那一刻,他收到了康王的亲笔书札和大军不得入汴的命令。

    曾经有那一刻时间,他脑中一闪而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在这个社稷动荡、王权不彰的时候,秉尊号令,维护康王权威,比砍下几颗脑袋谢罪更为重要。

    况且康王在亲笔书札也说“以受伪命之人义当诛讨,然虑事出权宜,未可轻动。”

    宗泽相信康王这句话不是推托之词,他深深明白王权的嗜血性,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张邦昌既然做了出格的事,就是赵家永远的敌人,无论如何最终都难逃一死,只不过是死的时间和方式有差异而已。

    宗泽是个忠臣、直臣,但也不能说就是赵氏的死忠粉。

    他明白赵氏皇帝在历朝历代皇帝中已经是最不嗜血的了,对士大夫也好,对百姓也好,都比较宽容。

    尽管皇帝有失德,也远远没有到天怒人怨、人神共弃的地步,徽宗钦宗几乎铸成了亡国之恨,但人心还是戴宋的,这也就没有了另立山头的基础。

    即使新立了个山头,万一新山头还不如老山头呢。

    所以,宗泽一直非常坚定地拥戴康王继位,也一直强烈要求康王早日继位。

    就在半个时辰前,开封城里派来了几个内官,为首的是一个叫余承本的都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孟太后垂帘听政,政令无论大小悉得孟后裁决。

    余承本还带来了孟太后的亲笔懿旨,孟太后对宗泽的忠君报国进行了褒奖。

    孟后要求宗泽继续紧密团结在康王赵构周围,并让宗泽派人护送迎奉使、吏部尚书谢克家及赵构舅父韦渊等人一行,奉“大宋受命之宝”往济州迎康王赵构承继大统。

    宗泽不愧是老牌的进士出身,文韬武略,盏茶时间就写好了给康王赵构的亲笔信,总的意思就两条:张邦昌还是要杀的,康王要早作决断继承大统。

    “君锐。”

    “末将在。”

    “你派一得力干将领五百骑兵,明日护送迎奉使赴济州,并将我书信面陈康王。”

    “是,大帅。您看让仲刚领本部军马去一趟如何?”

    陈淬推荐了自己的长子陈仲刚。

    宗泽点了点头,道:“仲刚行事沉稳,可担此任。你要叮嘱仲刚,千万护住迎奉使周全,如有差池,军法无情!”

    “大帅放心,如有差池,让仲刚提头来见!”

    ……

    昨晚侍寝的婢女还是不错的。

    早晨窗外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得很欢,赵构心中一动,忍下了再躺会儿的念头,扶着叉腰肌起了床。

    还没用完早膳,耿南仲就带来了好消息,孟太后遣吏部尚书谢克家与康王舅父韦渊等人为迎奉使,奉“大宋受命之宝”来济州迎驾。

    迎奉队伍个把时辰后入城,信使已先行入城,现在堂外等候。

    赵构心头一热,喜上眉梢,难怪今天喜鹊叽喳渣,原来真有好事。

    赵构急切地召进信使,细细地问了一遍原委。

    信使禀告完后,又神秘兮兮地奉上了一颗蜡丸。

    大力丸?舒筋健腰?

    赵构心中一愣,又摸了摸叉腰肌。

    “启禀殿下,吕相公有亲笔书信奉上。”

    “吕好问?”

    赵构心中纳了一个闷,接过蜡丸捏开,打开密信细细读了起来。

    “……殿下宜早登大宝,殿下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

    赵构看完书信,随即在蜡烛上点了,挥退了信使,心里久久回味着“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这句话。

    “殿下,宗副元帅也有书信呈上。”

    “哦,呈上来。”

    宗泽经常给赵构上书,两人都快成笔友了,赵构虽然有点怵宗泽,但对他的意见却很重视。

    “……邦昌篡乱踪迹已无可疑,二圣二后、诸王、皇族,悉渡河而北,唯大王在济……宜早正天位,兴复社稷,不可不断。”赵构捧着书信,不知不觉念出了声来。

    “哎,”赵构悠悠叹了口气,道:“父兄仍在,孤王怎能承继大统,这不是陷孤王于不忠不孝吗。”

    “殿下,恕臣斗胆,二圣虽在,可如今蒙尘北迁,难以视事。国不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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