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记1》全文阅读

折草记1第7部分阅读(2/2)

作者:未知

一个月里可别让他累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就来找我,知不知道?”

    秋住此刻是一脸的大义凛然,“韩管家,你放心!驸马就交给我!一个月后,我一定把一个白白胖胖的驸马爷交到公主手上!”

    韩秀娟听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捂着嘴巴退了下去。

    萧文没好气地白了秋住一眼,暗道:什么白白胖胖的?原来真是把我当猪在养么?!你这家伙,口无遮拦,都在浑说些什么!

    宝珏见韩秀娟退了下去,忙凑到萧文跟前:“文儿,韩管家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萧文朝她点头:“记住了,怎么?”

    “那个……”宝珏不好意思地在那里搓着手,平时早就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抱着萧文亲嘴儿了,此刻却依然老实地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既然你都记得……那……那这一个月里……我若是不对你搂搂抱抱的,你可要多担待,千万不要多心哦!”

    萧文羞得低下头,两只眼睛只敢盯着自己搁在腿上的双手,一声不吭。

    宝珏以为他生气了,忙着解释:“韩管家说了,你这一个月不能动情,我……我要是老对你上下其手的……我,我怕自个儿会忍不住……到时候,你又舍不得拒绝我……那不在就糟了嘛……”

    “谁、谁舍不得拒绝你了?!”萧文似怒似嗔地白她一眼。

    妩媚的眼神顿时又把宝珏的心激得一荡,“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找地方躲躲去,否则,真要变狼扑上来把你给吃了不可!”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跑了出去。

    萧文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秋住在一边喃喃道:“主子,公主她……可真是……”

    萧文回头对他一笑:“你若羡慕,我和公主说说,把你收了房如何?”

    秋住摇头笑道:“主子您可千万别有这念头,公主虽好,终究不是我们这样的人配得起的。原也只有您这样的人物才能站在她的身边。我呀,还是现实一些,找个老实勤快、知道疼人的女子嫁了就行,我不稀罕荣华富贵,只想象您一样,找个真心疼我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也就知足了。”

    萧文原还嘴角带着笑,听他说来,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是啊,秋住的梦想,是找个疼惜他的妻子,自己虽然已经找到了这样的妻子,可是,却不得不在未来将她拱手让出去,和其他的人一起分享,这是不是也算是他得到幸福必须付出去的代价呢?

    宝珏劈头从翠竹苑里冲出来,被外面的风一吹,头脑慢慢地冷静下来,情欲也就散了。

    站了一会儿,她正要回芙蓉院去,冷不丁韩秀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冒了出来,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韩、韩管家,有什么事吗?”宝珏一边拍拍自己受惊不小的胸口,一边结巴着问。

    韩秀娟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她笑。

    “韩管家,你别光笑啊!”宝珏被她笑得有些毛骨悚然,“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公主,这一个月里,你不往驸马那里跑,你自己打算怎么办呐?”韩管家笑得有些古怪——依照公主这些日子夜宿驸马处的频率来看,公主在未来的一个月里的夜生活,可要好好的费一番思量了!

    “我?”宝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嘛!吃饱了玩儿,玩儿累了睡,睡醒了接着吃!”

    韩秀娟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到地上:“公主啊!,我是问你,没有驸马在身边伺候,你打算招谁来侍寝!”

    看来她太高估公主了,居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原来还是没被驸马纠正过来多少!驸马今后的路还真是辛苦……自己的担子短时间里看来是轻不了了。

    “侍寝?”宝珏怪叫一声,“我以前有叫人侍过寝吗?”

    “墨珠不就是嘛!”韩秀娟以为宝珏见惯了驸马的绝色姿容,嫌弃起了墨珠,忙给那个老实本分的少年说起了好话,“前年他才满十四的时候,不是就侍奉过公主了么?怎么?莫非是他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难怪后来公主都不召唤他了……那我再替公主选几个合适的给你挑挑?”虽然墨珠这孩子不错,但公主要是不喜欢,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宝珏满头的冷汗:天啊!猥亵未成年!墨珠十四岁的时候就……这到底该算是**,还是诱奸?无论哪个,可都是在犯罪啊!

    想到那个爱哭的少年原来早已经被“宝珏”破了童贞,宝珏的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感觉十分的微妙,好象是惋惜,好象是愧疚,好象是妒忌,好象是欣喜……总而言之,五味杂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公主……公主?”韩秀娟看她站在那边发愣,紧着声叫了几遍,才把宝珏的魂儿给叫了回来。

    “啊?……哦……这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宝珏慌里慌张地夺路而逃,不敢面对韩秀娟疑惑的眼神。

    且不说她找地方躲起来想心事,只说萧文。

    萧文本已经和衣躺下,奈何人虽歇息,心思却歇息不得。他独自琢磨了半天,思来想去,惟有长叹一声,不得不妥协认命,遂吩咐了茱萸去芙蓉院,把墨珠唤了过来。

    绿衣少年规规矩矩地站在驸马跟前,垂头聆听主子的教诲。

    “墨珠,你不必如此拘谨,”萧文斜卧在如意榻上,淡淡地笑道,“我叫你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儿。”

    “驸马您只管问,墨珠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绿衣少年恭谨地回答。

    “你跟在公主身边伺候,有几年了?”

    “回驸马,墨珠九岁起跟在公主身边,如今已经七年了。”

    “七年……”萧文喃喃道,“那……你可知道……这府里,谁是公主的‘一侍’吗?”

    墨珠沉默了半晌:“是原先跟在公主身边的红珊……早死了……”

    萧文顿时一凛:公主早前弄死过两个小厮的事情,大街小巷早有耳闻,却不知道里面竟还有个“一侍”!

    原来这虹王朝的规矩,通常,破了女子**之身的男子,日后都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二房小爷之一。

    因为“一侍”大都是从小就跟随女子身边的人,可说是青梅竹马,加之又是女子情窦初开时自己选中的第一个对象,较之日后娶过门的其他二房,地位自然便有所不同,有时即便是正室,见了“一侍”也要礼让三分,不敢当面开罪。

    “一侍”的出身倒没有严格的讲究,有些是旁系的亲戚,有些是世交的公子,贴身小厮若被点为“一侍”也是平常的事情,只是小厮若想进门不比前两种只须女子做主,还须征得正室的同意,但通常情况下,正室并不会违拗妻子的意思。

    萧文原想找出这个“一侍”,自己不便和公主亲热,总得选个合适地去陪陪公主,却没想到此人已经亡故。这么一来,他倒有些犯难:“一侍”反正早晚都要进门,又和公主有过前缘,找他来自然是再合适也没有的,然而现在却……偏偏秋住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哎——若是苓珑还在就好了……

    沉默了半晌,萧文突然想到当日墨珠与妻子嬉闹的场景——那时,墨珠与宝珏的亲密姿态……若不是有了那层关系的,应该不至于在自己面前都毫不避讳……想到这里,他的精神又是一震。

    “墨珠……我再问你一句,你可要老实说,”萧文盯着墨珠脸上的表情,一丝都不肯错过,“你有没有侍寝过公主?”

    墨珠顿时涨红了脸,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

    萧文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他过门之后便风闻这个少年颇得公主喜欢,公主既然从不上自己这边来,又碍于皇室体面不能到外头沾花惹草,必定是找身边的小厮下手。紫玉不依,那就只有面前这个柔顺的少年在床上服侍公主了——想到这里,不觉微微地妒忌了起来,转念又一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公主如今对自己可是千依百顺,过去的陈年老醋自己还去吃它做什么?今天找他来,原也是为了解决公主的侍寝人选,既然墨珠已经是公主的人了,找他自然可以省却今后的许多麻烦,况且他人又老实乖巧,总比找些不知底细又不安分的人要好些……比方说,当日的那个狐媚少年温伶。

    “墨珠,想必你也知道,我如今正在修身养性的阶段,”萧文深深地看着他,“不方便照顾公主,你跟在公主身边,可要尽心服侍才是。”话中别有深意,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年能否听得懂了。(我来解释一下:萧文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你只是我的替身,负责晚上代替我履行某些义务,但你必须要知道进退,明白自己的身份,做的好的话,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让你进门也是可能的。)

    墨珠的眼睛对上萧文别有涵义的眼神,一下子便明白了驸马话里的意思,低低地应道:“墨珠知道,请驸马放心,墨珠会小心伺候的。”

    萧文甚为满意,点点头:“如此甚好。我这里没事了,你回芙蓉院听候公主差遣吧。”

    “是。”墨珠恭敬地向萧文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花间的小路上,清风拂过他的衣袖,吹起了他轻柔的发丝,墨珠不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仰望着碧空白云,痴痴地出了神。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8…9…18 22:52:22 本章字数:5926

    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尽管心虚,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宝珏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芙蓉院里,等着开饭。

    她原来是想赖在萧文那里蹭一顿的,结果一桌子的中药,把她熏得捏着鼻子赶紧逃出来,心里对萧文自然是无限的同情:要把药当饭吃!韩管家原来没唬人呐!文儿真是可怜,一个月要照三顿的这么吃……恶……换成自己,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难怪韩管家要先拿话把文儿的退路都给堵了!

    可是对着曾经可以放心宠溺的少年,宝珏的心态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敢再和墨珠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就连言语之间也似乎一下子生分了许多。

    墨珠素来善解人意,见公主心不在焉,以为她还在操心驸马的事,自己当然不能多嘴多舌的,所以也是默默地为她添饭布菜,一顿饭吃完,两人居然对话都没超过三句!这比往日欢声笑语地热闹,可是冷清了太多。

    紫玉不时向两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不明白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两人弄得跟陌生人似的疏离……这可真是有点奇怪了!

    让橘红、银翘把晚膳撤了下去,墨珠又泡了壶茶,想让宝珏去去油腻。

    宝珏看着绿衣少年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忙碌,心里不由一动,脱口而出道:“墨珠,你也不小了,我让韩管家替你留心一下,寻个可靠的好人家可好?”

    “哐啷”一声,墨珠捧在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滚烫的热茶飞溅起来,他苍白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满地的碎片。

    半晌,他慢慢地蹲下身,伸手去拣地上的碎瓷,热茶的烫,瓷片的利,他似浑然没有知觉,只是机械地拿手去拣,白皙的手指片刻间被锋利的瓷片划出了血痕,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被烫红的指尖处涌了出来……

    宝珏看他惨白着张脸,知道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唐突,顿时有些尴尬,然而看到墨珠此刻自虐般的举动,她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健步过来,把墨珠从地上拉起来,“墨珠!别拣了!手都伤着了!”她急道。

    绿衣的少年茫茫然地看着她,眼神的焦点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飞向了遥远的地方。

    “墨珠!墨珠!”宝珏看他神色不对,不觉慌了神,双手扶着墨珠的肩头,用力摇了几下,总算把他的神智从迷障中拉了出来。

    可是少年却依旧有些恍惚,嘴角噙着茫然的微笑:“公主……您……您刚才……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好象听见什么……又好象没听见什么……我……我这是怎么了……”

    宝珏暗暗有些心惊,一边把墨珠受伤的手死死按住,一边叫紫玉去拿上好的伤药和干净的棉布过来。

    “公主……我……我……”墨珠突然一脸的痛苦,身子慢慢地萎靡了下去,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宝珏硬架住他的身体,他就要瘫坐到一地的碎瓷上去了,“我的心口……好痛……”

    宝珏又慌又急,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少年半架半抱地移到里间的床上,从急忙跑过来的紫玉手里接过伤药和棉布,低声吩咐:“快!快去王太医家,把人给我请来!”

    紫玉急忙跑了出去。

    宝珏坐在床边,把墨珠抱在怀里,一边给他揉着心口,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面部表情,揉了一会儿,看他苍白的脸微微有了些血色,额头上沁出密密的一层冷汗,痛苦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些,才执起他受伤的手指,慢慢地替他处理起伤口来。

    “墨珠,你可把我吓坏了!”宝珏一边说,一边检视墨珠受伤的手,把伤药仔细地涂抹着,“东西碎了就碎了,拿笤帚扫就好了,干吗用手去拣?瞧瞧,这么漂亮的一双手,现在划得一条条口子,今后就不好看了!”

    “东西碎了用笤帚扫……心若是碎了呢……”墨珠喃喃地念道。

    宝珏暗暗心惊,看着怀中少年梦幻般的微笑,她忽然觉得有种鼻子酸酸的感觉: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少年,躺在她的怀里,对她这样微笑着,然而,那少年转眼之间就去了自己找不到的地方……莫非,眼前的这个少年也要……

    她不敢再想下去,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拥住少年,仿佛冥冥之中正在和别人争夺这个少年似的。

    外间,金樱不声不响地拿着笤帚簸箕,清理着地上的杂物。偶尔,他会抬头张望一下离间,而每一次,看见的,都是公主抱着墨珠哥哥满脸的温柔与怜惜。十三岁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那样的画面好温馨、好缠绵、好……令人羡慕……

    韩秀娟跟在紫玉后面匆匆地赶来,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个王太医。

    王太医前几次来,对公主身边的这个小厮印象深刻,如今见公主抱着他,一脸的温柔,心中明白必是个受宠的,与当日看紫玉的时候,自然又是大大的不同。只见她仔细地诊治了一番,又低头沉吟半晌,才走到书桌旁,挥笔开出一张药方。

    “公主,这位小爷的心口,恐怕原来就受过伤,如今气郁闷于胸,一时又吐吸不畅,加上平时又多忧愁,才有今日的心口疼痛。须知:多思神殆,多念则志散;多事形劳,多语则气乏;多愁心摄,多怒则百脉不定;多乐意溢,多恶则憔悴无欢。这想的多念的多的,最是消耗人的元气,多愁善感则令正气虚弱而百病丛生。这位小爷四条里头占了两条,长此以往,身子骨可就渐渐地弱了。”王太医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宝珏看着怀里的少年,心中暗暗惭愧。她和墨珠朝夕相处,自诩对墨珠也是颇为了解,竟不知他心底有这么多的苦处,自己明知道他一腔情愫已尽数缠在自己的身上,却还拿话试他,虽是好意,可在他听来,想必是一个晴天霹雳,难怪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好生后悔。

    只听王太医还在那里继续说:“……所以,臣以为,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方子也只是调养气血,乃是治标不治本,公主若想这位小爷体态康健,还是得设法去了他的心结才是。”

    “本宫知道了。”宝珏朝她点点头,“辛苦王太医了,这么晚,还要跑一趟,韩管家,替本宫送王太医回府,明天就照着王太医的方子抓药去。”

    “是。”韩秀娟答应着,送王太医出去。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不觉有些惋惜:墨珠这孩子,怎么就单挑这时候病了呢?好好的一个机会,眼睁睁地从他手里飞走了……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麻雀错失了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怕是只能一辈子做个小麻雀了……这孩子看来还是没这个富贵的命啊!

    紫玉却笔直地站在一边,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他低声道:“公主,墨珠睡在你的床上,终究不成体统,还是让我领着橘红几个把墨珠迁回右厢房去吧。”原来,那三个新来的少年住到了左厢房,16 k  小 说 。16k。 首发而墨珠和紫玉则依旧住在右厢房里。

    宝珏还来不及说什么,墨珠却在宝珏的怀里打了个寒战。宝珏心里一软,“不用了,墨珠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

    紫玉眉头一皱,正要发作,然而,看到墨珠一脸哀恳的表情,要说的话哽在喉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这是墨珠自己选的路,他既然自己愿意,他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其实,以公主现在的聪慧多情,墨珠倾心于她也并不奇怪,更何况墨珠早就是公主的人了,若是能得到公主的垂青,也算不枉他的一片心意了。

    “那……让紫玉服侍公主卸妆宽衣吧。”紫玉低着头说道。

    宝珏小心翼翼地把墨珠移到一边的枕头上,自己起身到另一边的梳妆台换衣服。换装完毕,紫玉便退了出去。

    宝珏回到床边,脱了绣鞋,上床躺下,侧脸望去,只见那水做的少年此刻已是泪水涟涟,打湿了枕巾,心中不由一叹,伸手将少年揽入怀中,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哦!乖!明天起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墨珠也不答话,只是紧紧地攒住宝珏的衣角,好象生怕她突然就离开了似的。

    宝珏苦笑着,看着怀里的少年:这事儿,若是让文儿知道了,他必定要大大的生气了……可是他现在又是戒怒的时候……哎,只有暂时瞒着他了……

    墨珠感受着公主的怜惜,心里也是酸酸楚楚的。今天一天,先是大喜,后是大悲,如今却又是欢喜又是哀伤……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果然是不错的。自己以为驸马容了自己,可是公主却要把自己往外送,若真是硬脸冷心的,自己也就死心了……偏偏又这样温柔的对自己,让自己的一腔情丝要断又不能断,要系又系不了……生生地受这份罪……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是两行眼泪滚了出来。

    “墨珠,你是打算来个水淹公主是不是?”宝珏感到臂弯里一片湿润,知道爱哭的少年又开始新一波的攻势,拿话打趣道。

    “哪……哪有……”墨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哽咽着否认。

    宝珏笑着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沾满湿意的手,凑到少年眼前,“还说没有?这是什么?”

    墨珠缩在她怀里不吭声。

    “我知道,今天我说的话是急了点,”宝珏试着寻找一些不容易刺激的词汇,既然已经摊牌了,就索性摊的彻底些,快刀斩乱麻,总比一直不清不楚地拖着强,“我也是为了你好。墨珠,你现在的年纪正是婚配的好时机,总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个办法,我自己逍遥快活,也不能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所以,我才想着,要给你找个好人家。我并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是为你好,这一点,你可要明白。”

    墨珠沉默着,好大会儿功夫,他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开了口:“可是……墨珠不以为待在公主身边是蹉跎岁月……只要公主不嫌弃,墨珠想跟在公主身边伺候一辈子……驸马也已经准了墨珠了,还望公主成全……”

    他知道,自己现在再不明确地表白心意,恐怕公主就真的要把他送出去嫁人了,与其一生被相思煎熬,不如现在豁出一切的顾忌和害臊,好歹他努力过了,若是公主还认为他不配留在身边,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文儿准了?”宝珏一脸诧异:他不是很替当年的雨霖雨霜惋惜吗?怎么还默许这样的悲剧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他准你什么了?”

    “驸马……让墨珠……尽心伺候公主……”墨珠迟疑地说着,脸上飘过可疑的红云。

    宝珏是何等的聪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万万不可!我现在的心里只有驸马……再这样对你……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给你寻个好人家,你嫁过去做个正室,总比跟在我身边做个小爷要好吧?”

    墨珠顿时哭了出来:“墨珠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另嫁旁人这种事情,墨珠是死也不会做的……墨珠本来就不求什么名分地位……跟在公主身边伺候是墨珠的福气……公主若是硬要把墨珠许了出去……墨珠还不如……” 落发出家去!伤心欲绝的少年做了最坏的打算。

    宝珏听他语气不对,以为他要寻短见,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出那个可怕的字眼来,心惊胆战地截口道:“不要说!千万不要说那个字!我现在怕听见那个字……很怕很怕……”想到当日的苓珑,她的心顿时抽紧了。她已经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死去,那种感觉,那种无助而又凄凉、悲伤而又绝望的感觉,她已经不想再去尝试第二次了!

    墨珠睁着一双泪光莹然的杏眼,充满悲伤地看她。

    在波光粼粼中,宝珏凝视着这双漂亮的、琥珀色的大眼睛,她突然发现,里面映射着自己的面容,这双美丽而执着的眼睛,原来一直都只容得下自己的身影……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之震动了,这一刻,她的心为墨珠打开了一扇小窗,让这个纤细的少年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影像,一个区别与萧文的端庄秀丽、儒雅风范、又和苓珑的英姿飒爽、巧笑嫣然截然不同的、温柔可人、楚楚可怜的影象。

    这一刻,连她自己都有些迷惘了:自己,对这个少年,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感情?她对萧文是爱慕,是倾心;对苓珑是爱惜,是怜悯;那么,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只是此刻看着少年默默地流泪,她的心里突然有着浓浓的不舍,深深的感动——这个少年,就是这个少年帮助重生的自己克服了那么多的困难,可是自己却……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要把他往外推……自己是多么的无情,以至让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宝珏情不自禁地抱住少年,轻轻地吻着那双晶莹眼眸中流下的泪水,然后,爱怜地吻着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唇……

    然而,最后的要紧关头,宝珏还是踩了刹车。

    她不想对萧文不忠,尤其是在他为了他们的孩子而禁欲的时候,自己就更不能撇下他独自偷欢,虽然萧文是默许了,可是,做人要讲良心,如果连一天也忍不下去,那她不是和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如何对得起萧文呢?即便是墨珠,她也对不起——墨珠就是墨珠,他不应该沦落成为谁的替身,既然她喜欢他,那么,就应该好好地疼他,却不是现在。

    所以,这一夜,宝珏只是拥着墨珠,两人和衣而卧,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事——虽然,主子“宠爱”小厮,原也不算太出格。

    而这一夜的翠竹苑里,萧文躺在床上,望着满地的月光,怔怔地出神。

    他忽然觉得十分冷清,当他习惯了身边有娇妻陪伴,当他习惯了夜夜有暖玉温香缠绵的时候,今夜的孤枕变得越发的难熬起来——即使他原来就是这样平静无波地过了十几年。

    半个多月和妻子的同床共枕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习惯,原本无欲的身体,现在却是无比渴望妻子时而温柔、时而顽皮、时而挑逗的抚摩……可是,自己必须静下心来,为了想要一个流着他和公主血脉的孩子,他必须忍耐……他在这里强奈寂寞,想来云儿也不好过吧?

    萧文甜蜜的微笑起来,想起妻子老喜欢在床上摆弄些希奇古怪的姿势,却每次都能让他冲上快乐的颠峰,当他以为会因为承受不住快乐而死去的时候,偏偏她又能带着自己攀越更极乐刺激的世界……想到那时的感受,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下身也渐渐地有了动静,萧文顿时一惊,韩管家的话言犹在耳,自己可万万不能犯了忌讳!

    可是情欲这东西,越是克制,越是压不下去,就象那弹簧,压得越紧弹的越高,萧文顿时又羞又急,想着:若是云儿在这里就好了,若是云儿在,她必定会……

    一道灵光闪过他的脑海,他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在想什么?云儿在又能如何?更何况云儿现在不在这里!她……应该正和墨珠在一起吧……云儿对欲望的追求是从来不加掩饰的,她就是那么直率的一个人……自己不忍心让云儿陪着自己受煎熬,所以把云儿托付给了墨珠,那个老实本分的少年……此刻,她们也许正在……

    萧文这么一想,满身的欲火顿时灭了个干干净净,鼻子微微有些泛酸,眼眶里湿漉漉的,仿佛
小说分类